“江苏交响乐团和武汉爱乐乐团合作的交响音乐会《汉宁乐韵》，因为突发的疫情暂时搁浅。但是音乐又怎会屈服于病毒的狂妄呢？”接到记者电话时，江苏演艺集团交响乐团青年指挥家程晔正在家中研习贝多芬的交响曲，待到文艺演出恢复之时，他们将在江苏大剧院借这位伟大音乐家的《英雄交响曲》，向医护人员致敬。
江苏交响乐团奏响气壮山河的《大江南》，武汉爱乐乐团则带来极富当地特色的音乐作品《盛世中国》，程晔告诉记者，原定于2月28日在江苏大剧院上演的《汉宁乐韵》交响音乐会本是两地音乐人一次很好的“牵手”机会，如今因为疫情音乐厅的大门紧锁，但《大江南》却走出方寸之间，通过网络率先与观众见面。“《大江南》是我们去年最重要的一场音乐会，我们拿出了首演时的全部视频免费在视频网站上播出，希望以这种方式为武汉加油，期盼迟来的合作早一天到来！”
据悉，交响曲《大江南》汇聚了国内一流创作力量，演奏阵容强大：由著名青年作曲家王丹红作曲，程晔指挥，华裔小提琴演奏家徐扬担任乐队首席，还有任洁、李乐、杨婷婷、施夏明等参与表演。
这段时间，包括江苏在内的全国文艺工作者新创作了不少“战疫”作品，致敬医护人员。在上海医科大学教工宿舍长大的程晔，与医生这个职业有着天然的亲近感，他的爷爷奶奶都是干这一行的。“他们人退休了，但责任感永久在线。电话那头总是说：这个时候医生不上谁上？治病救人是我们的天然职责，甚至连想都顾不上想的。”
但以文艺的方式来记“疫”，程晔还是谨慎再谨慎的。在他看来，这是所有文艺工作者的使命，但同时也会对作品的专业度提出更高的要求。“艺术，你首先就得考虑质量。光有情感，但在专业水准上有失，那就很容易变成一种‘蹭热度’。”程晔认为，这个时候迫切需要生产出高质量的文艺作品，然后沉淀下来，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后依然被人们所记得，所传唱，告诉你这个冬春曾经发生的一切。
“和其他艺术团体不一样，我们团人比较多，一场排练就得六七十号人，都戴着口罩很多乐器也没法演奏，所以我们估计是最后一批复工的。”没有演出的这段时间，不仅仅是给了这两年忙得四脚朝天、今年更是忙到年二十八才休息的江苏省交响乐团一个喘息的时间，“团里很多人开始在家练琴了，我也看看谱，听听音乐，就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闭关一样，大家都在自己的专业上自我进修，期待出关的时候能有所增进。”
在中国，虽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走进音乐厅欣赏交响乐，但也应该客观地看到，这门艺术除了在北京、上海等地相对热度高外，在其他城市依旧小众。
“梳子卖不掉不是没头发的人的错。观众需要一场场的演出培养，让他们长出来‘头发’，否则你就是打造一把黄金的梳子，将全世界最顶尖的乐团都请来，也没有用。”
培养歌剧、交响乐的沃土，在程晔看来是势在必行的事情，“我们的戏曲、民乐虽然好，但是外国人不会演奏不会唱，没法更深层次地交流。但是，他们没法用二胡拉出《赛马》，却可以用小提琴来演奏《梁祝》，我们必须用好歌剧、交响乐这些世界语言，来讲好中国故事、中国智慧！”
今年是贝多芬诞辰250周年，让程晔高兴的是，中断了三年的江苏交响乐团的演出季今年也将重新回归。“我们首场安排的就是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既是致敬贝多芬这位世界音乐大师，也是致敬医护英雄。大家摩拳擦掌在家勤学苦练，就等着‘出关’那天能带来更震撼人心的演绎。”
疫情的发生也倒逼了文艺形式的创新。最近，贵阳交响乐团身处世界各地的45名乐队成员们，在家中完成了交响曲个人演奏的部分，通过后期合成，呈现了一段交响曲的云演出。
对于这种新的传播形式，程晔十分认同，他认为疫情结束以后，类似的“云演出”也会一直存在，“它是让更多年轻人接触、爱上古典音乐的互联网窗口，同时也不对现场音乐会造成冲击。毕竟，在现场听真正的乐器演奏出来的声音，和听通过麦克风和喇叭传出来的声音，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交汇点记者 陈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