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汇点讯 背头、黑夹克、马丁靴……不上妆不穿戏服的李伟,妥妥的90后型男一枚。但是一旦回到舞台上,回到训练中,他立马变身为古代骁勇善战、侠肝义胆的武生,古老与现代在昆剧的舞台上瞬间切换。
1997年出生的李伟是江苏省昆剧院唯一一名90后演员,饰演短打武生。7岁开始正式学艺,11岁登台演出,在以苦著称的武生行当里,李伟坚持不懈地练功学习,传承古老的戏曲艺术。他说“武生情结已经融入到自己的生命中”。
生在梨园世家 幼小习“武”
李伟出生在梨园世家,以武生论,他是家族第四代从业者,但若以戏曲论,他是家族的第六代从业者。
爷爷和奶奶同台演出
“我爷爷李鸿宝是京剧武生,幼时在南京鸿春社科班坐科,出科后曾拜富连成‘武生三杰’中的李盛斌先生为师,奶奶是青衣刀马旦。叔叔李光也是京剧武生演员,以前在上海昆剧团工作。”李伟说,四五岁的时候,他就喜欢玩家里的道具,“耍枪舞刀的,爷爷见我喜欢,就高兴地教我一些这些道具的表演方法。”
李伟叔叔演出时的剧照
那时候,李伟家还在东北,7岁开始,爷爷要求他每天早上起来练早功,“东北的冬天非常冷,凌晨5点多,天还没亮,冻得人直打哆嗦,爷爷要求我先在院子里练嗓子,也要练习踢腿、下腰、拿顶等基本功。”李伟说,就这样一边玩着一边学着,自己很自然地就成了“戏曲人”。到9岁的时候,李伟被送入江苏省戏剧学校学习,从那时起正式开启武生的学习生涯,一直到现在。
武生是个苦上加苦的行当 咬牙坚持
武生,戏曲中擅长武艺的角色。共分为两大类:一种叫长靠武生,一种叫短打武生。长靠武生在舞台上扮演的角色大多是古代的将军、王侯、民族英雄,如三国中的赵云、马超,《挑滑车》中的高宠等。短打武生在舞台上扮演的一般是神话人物、绿林好汉、侠客等,如《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哪吒,《水浒传》里的林冲、武松等。两者的装束和表演时用的兵器也各不相同。
相比旦、丑等角色,武生要“能文能武”,不但要身段好、还要表演技巧好,因此需要练习的项目就特别多,也更加苦。“我从小就学习武生,可以说从早到晚,没日没夜地学习和训练。每天早上五点多钟就开始早功,然后毯子功等,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要练上无数遍,非常繁琐枯燥,累的时候觉得哭都费劲。”李伟记得特别清楚,他在《乾元山》这部剧里扮演哪吒,单是扔圈、转圈等动作就练了三年,“一边练、一边演,足足有三年的时间。”
就这样,李伟先后演了《乾元山》《白水滩》《三岔口》《武松打虎》等传统剧目。即便是在今年疫情期间,他也没放弃学习和练习,“疫情期间,我跟单晓明老师学习了传统的武生戏《挑滑车》,比较难。”
李伟自己总结:从事武生这个行业,就要不断地训练自己、充实自己,就像这个行业里老话说的那样: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老师知道;十天不练,观众知道。接下来,李伟还准备学习长靠武生,更好地传承古老的技艺。
武生情结融入生命中 代代传承
“非常枯燥,也非常苦,也曾想过放弃。”李伟说作为95后,也有过一些想法,想和其他人一样去从事别的行业,和身边的小伙伴一样去创业、去留学,但是最后还是坚持下来,“后来我就明白了,年轻人的潮流我能玩,而昆剧这门古老的艺术,如果他们感兴趣,我也能把他们带进来,觉得自己很棒。”
而之所以坚持下来,“主要还是家里的因素,家人一直都挺我,鼓励我坚持到底。今年89岁的爷爷也经常跟我谈心,让我挑起家族传承的重担;从小开始,武生就离不开老师的言传身教,老师也都希望我发展得更好。”李伟说,这些都是让他坚持下来的动力。
更重要的是,李伟觉得,做了这么多年的武生演员,和国内众多90后武生演员一样,大家心里都已经有了一种深深的武生情结,“不忍心丢掉,毕竟从小到现在,经过了这么多年,武生情结已经融入到生命中,觉得自己有义务把这门古老的艺术传承下来。”
正所谓后生可畏,李伟和同龄人仍在拼搏奋斗的道路上,而00后的新一代演员们将很快迎来毕业,进入江苏省昆剧院工作。李伟说他对此很期待,“希望自己和同伴们能带着00后,一起把这门古老的艺术一代代传承下去。”
交汇点记者 张红/文 余勤雍/视频 陶蓉/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