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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是 | 愿天下骑手都能平安回家
2020/09/09 19:57  新华报业网  

  今天,一篇《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的长文在朋友圈刷屏,直指外卖骑手送餐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不顾自身安全的困境。也就在今天,饿了么平台发起“你愿意多给我5分钟吗”的讨论,意在提倡多给骑手们一点配送时间。今天的“论·是”,我们就来聊聊“请多给骑手们一点安全时间”。

  一段时间以来,外卖骑手已成高危职业的讨论愈加热烈。数据显示,上海平均每2.5天就有1名外卖骑手伤亡;南京交警15天内共查处快递、外卖电动自行车交通违法1053起……一系列交警部门公布的数据和案例步步惊心。到底是什么让外卖骑手们如此疯狂地不顾个人安全、铤而走险,又是什么让外卖骑手成为高危职业?回到骑手们的生存环境、运行系统中,便能慢慢找到问题的突破口。

  骑手们的系统里有一套自己的运行逻辑——“配送时间”就是骑手的“红绿灯”,“超时”等于“红灯”,意味着差评、扣钱甚至是淘汰,“按时到达”等于“绿灯”,意味着生存。为了配送时间这个“红绿灯”,骑手们顾不上现实里的红绿灯,于是超速、闯红灯、逆行一一上演。“与超时相比,逆行算什么”,从骑手们说出的这句“胆大包天”的话中,我们就能发现,原来是“配送时间”扼住了骑手们的命脉。疫情期间,在小区门口没少听见骑手们与小区保安周旋,“时间快到了,通融下,让我车进小区吧”;也常常接到骑手的“求情”电话,“我到您楼下了,能不能先点送达,我马上给您送到,谢谢”……骑手们与配送时间赛跑的现实窘境可窥一斑。很多骑手选择以“超速、逆行、闯红灯”的方式“节约时间”,去追赶“配送时间”,这样不顾安全的“节约时间”能不出事吗?

  还有一个问题亟待解答,那就是,如此苛刻的配送时间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有人把矛头指向了算法,有人把解决骑手安全困局的办法归结于“对做算法的程序员加强指导和培训”,很显然这只是看到了问题的表面。在外卖骑手的生态系统里,涉及外卖平台、骑手、用户三方利益。表面的逻辑是,算法根据历史数据决定配送时间,骑手为了避免订单超时不惜超速、逆行、闯红灯,而骑手的这些举动把实际送餐时间缩短了,算法根据这些缩短的时长数据决定缩短配送时间。这样的恶性循环让骑手的配送时间越缩越短,算法让骑手们深陷困局。而深层次的逻辑在于,外卖平台、骑手、用户都是逐利的——外卖平台想缩短时长获取更多利益,骑手想缩短时长保证收入,用户希望更短时间内拿到外卖。三方利益较量之下,配送时间越来越短,而算法只是工具,只是“背锅侠”。

  曾在路口目睹过同行当场丧命的美团骑手魏莱,在自己的网络日记中写道,“愿天下骑手都能平安回家”。如何让天下骑手都能平安回家,必须外卖平台、骑手、用户三方形成合力。其中最大的责任在于外卖平台,因为它主导着游戏规则,有着最重要的话语权。平台逐利本身无可厚非,但置骑手们安全于不顾的逐利,危及行业生态,也将损害平台自身利益。越来越多的外卖骑手忍痛“出圈”并放话,“再也不做这一行”,这也提醒平台方需要反思如何与骑手间建构良性关系。对骑手的安全关爱,不能仅停留在配齐头盔、买上保险等看得见的层面,那些看不见的,比如在配送时间上预留几分钟,让骑手们可以处理路途上遇到的意外、应对恶劣天气、等待迟迟不来的电梯……这些正是平台良心的体现。当然,仅靠平台自觉是不够的,还需行业主管部门、交管部门等进一步引导与监管,倒逼平台规范相关制度,留足配送时间。对于用户来说,需要多一些理解宽容,多给骑手一点点时间。同时,骑手们也要强化自身的安全意识——健康是自己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安全千金不换。唯有三方共同努力,才能从外卖骑手的安全困局中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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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郑亚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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