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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岁失聪一路考入清华读博,网友:你的坚持,终将美好!
2021/11/30 08:54  清华大学  

  在前26年的人生中

  她处于一个模糊混沌的听觉世界里

  优美的音乐、婉转的鸟叫……

  对于她来说都是极其陌生的

  但这位“听力过人”的女孩

  借助她对声音震动的灵敏感觉

  以及读他人唇语的能力

  不仅在念书时因成绩优异跳了一级

  还考上了重点大学

  2018年,她考入清华大学

  成为生物信息学博士

  同年,她植入了人工耳蜗

  听到了以往从未接触过的声音

  伴着布谷鸟的啼叫

  我们一起来聆听

  江梦南的故事

  从未松手

  江梦南从未松过手。

  因为听不见,有时睡前她需要在手机上调好闹钟,设置成震动,把手机一直握在手里,第二天早晨依靠震动叫醒自己。

  王艳伟是江梦南在吉林大学读硕士研究生时的室友,她回忆几乎没有见过江梦南迟到。江梦南还是宿舍里第一个起床的,平常早晨6点多起床。

  她在江梦南身上总感到一股韧劲。这股劲是英语六级放弃听力仍考到500多分,是不管刮风下雨坚持健身两年,是坚持复读一年后考上吉林大学,后来考上清华大学的博士研究生。

  为了让自己独立,江梦南12岁时就要求离开家独自去读寄宿初中。上大学也是一个人坐了32个小时火车去的,那是她的偶像张海迪的母校。

  “我不会松手,如果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一定要做到。”江梦南说。

  命运本来可能指向另一个轨迹。被确诊为因服用耳毒性药物而导致的重度神经性耳聋后,医生建议父母带半岁的江梦南回家学习手语,进入聋哑学校。

  接受女儿听不到的事实,是个漫长又痛苦的过程。扎针、戴助听器、跑各地的医院,夫妻俩尝试了很多办法。

  江梦南3岁时父母带她到北京看病,在天安门广场留影

  后来,就是“蠢蠢的坚持”。他们让江梦南摸着自己的喉结感受发声的震动,用手感受呼出的气流。母亲江文革抱着她,前面放一块镜子,在后面对她说话。江梦南可以看到母亲的口型,也可以看到自己的口型。

  江梦南后来学会了读唇语,她说这是“父母给的一个特别特别大的礼物”。

  每一个音节背后都是成千上万次的重复,“如果有一个音重复一千次学会了,那就是非常快了。”父母教她说得更清晰,能分辨出“花”和“哈”。江梦南甚至学会了方言宜章话,也学会分辨声调。

  很多方法都是自创的,夫妇俩不知道这种“蠢”功夫有没有用。

  希望是在一次偶然中获得的。江梦南玩耍时没抓住手里的皮球,情急之下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啊”,“像在叫妈妈,又在像叫爸爸。”

  这是江梦南失去听力后第一次发出声音。

  那天晚上,夫妻俩轮流抱着孩子,一会让叫爸爸,一会让叫妈妈。江梦南发出“啊”“啊”的声音,在母亲听起来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了,父亲则像“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高兴。

  江梦南和她的父母从未松手,拽住了命运。

  不放大成就,不放低要求

  长大后的江梦南,成了“一个奇迹”。

  半岁失聪、开口说话、会读唇语,上学后成绩优秀,考入重点大学并成为清华大学博士生,这登上了很多媒体的头条。

  很多人知道了江梦南。学校里的快递员和食堂的阿姨也认识了这个“上电视的小姑娘”,也有很多学弟学妹来加江梦南的微信,希望和她交流。

  很多问题都是重复的,“可能在大家看来,听不见的话,一定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大家都说我是学霸,可是我并不是。”江梦南笑着说。

  即使是身边的朋友,也是随着媒体的报道逐渐了解到江梦南的一些过去。有一次,江梦南罕见地和室友说起是用什么药导致的耳聋、之前是怎样上的学。她有次考试成绩很好,和小朋友一起高兴地去领奖状。但因为是旁读生,不被列为老师的考核标准范围内,她没能拿到奖状。

  她也曾发现自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别人在后面叫她她不知道,这让她难过。

  说着江梦南哭了,室友们也哭成一团。江梦南反过来安慰她们:“别哭了,都过去了,现在不挺好的嘛。”

  朋友们都知道江梦南爱美,早晨五分钟就能搞定一个妆。她还是宿舍的“美丽顾问”,“她的穿衣打扮的品味在寝室是最高的”,王艳伟每买一件衣服都会问她好不好看。她也喜爱健身,在健身房经常练举铁,朋友们开玩笑叫她“猛男”。

  有时候王艳伟她们和她倾诉生活中不顺的事。她会搬个凳子坐在室友面前,戴上近视眼镜,什么也不干,专心看室友吐槽,然后开玩笑逗她们开心。

  王艳伟说江梦南心细,更多地关注别人。有一次有个学弟不擅长一个实验,江梦南自己实验也很忙,但那段时间还是抽出空帮忙整理文献到夜里12点多。

  “我从来不承认也不把自己看成弱势群体。”江梦南并不希望别人因为耳聋而放大她取得的成就,放低对她的要求。

  “大家都把她看成一个普通人,她最不希望别人以同情的目光来看她。”王艳伟说。

  清华园里的一声布谷鸟叫

  2018年,在清华大学博士研究生入学前,右耳成功植入人工耳蜗后,江梦南重获了失去26年的听力。

  江梦南第一次听到了布谷鸟的叫声。

  那是在清华大学校园里,她晨跑时路过树林,一种陌生的声音传入耳朵。她停下来,以便听得更清晰些——重获听力后,分辨脑袋里的声音到底来自虚幻,还是现实,是她必须解决的一个难题。

  一开始,在寂静里待得太久,她很不习惯这个有声的世界。即使把耳蜗灵敏度调到很低的水平,她也无法承受外界的“吵闹”。普通的环境音,都会让她感到“视线都在震颤”。有时一个塑料瓶轻轻倒地,她都会被吓一大跳。逐渐适应后,她开始重新打量自己所处的世界,“它原本就很吵,这就是它一直的样子”。

  每一种声音都是新鲜的,汽车鸣笛声、下课的铃声、雷雨声……还有她一直想感受的歌声。这些曾经只存在于文字和想象中的声音,和整个世界一起,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现在,她喜欢听舒缓的钢琴曲,甚至听了周杰伦的歌,即使她还是很难听懂。

  在清华校园里,她骑着自行车,把手机直接连接上耳蜗,不需要通过振动,电信号直达大脑。那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时刻,“普通人很难感受到这种奇妙的体验”。

  她虽然能说话,也掌握了每个字的发音方式,但从来没真正听到过它们的发音。对她来说,如果闭上眼听一个人说话,就像在听一门完全没学过的外语。

  刚植入耳蜗的那段时间,梦南需要新的言语康复训练。父母每天都跟女儿通视频电话。他们先在笔记本把当天要练习的内容写好,再挡住嘴,按顺序念出来,让梦南分辨。

  “宜章县”“莽山乡”“打车”“请问车站怎么走?”开始是字,接着是词,然后是日常用语,密密麻麻记满了两个笔记本。

  梦南无法记起小时候父母教她说话的过程,如今在某些瞬间,她说自己似乎体会到了20多年前,坐在妈妈怀里,对着镜子不断练习口型的感觉。

  现在她每晚都做1-2个小时的语训。在8月21号的笔记上,她记录下了当天学了“a a a”“m m m”“ba ba ba”,也学了“门”“桌子”“电视机”三个词,还学了“miao”“汪汪汪”“didi”,但听错了“i”“s”。那天她对了11个,错了9个。她也盘算着买一个“音质不失真”的、稍微好一点的音箱,帮助她更好地听声音做训练。

  在清华之后的学术生涯里,她希望继续致力于生物信息学专业方面的研究,她希望能帮助到别人。

  第一声布谷鸟叫将她从原本模糊混沌的听觉中脱离出来,在耳朵涌入的各式各样声音中拥抱这个“吵闹”却美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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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郑亚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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