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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鲸环游记
2021/08/27 15:50  澎湃新闻  

  确切地讲,这并不是一个有关鲸鱼与无垠深海的故事。

  6月29日,布氏鲸“小布”独闯深圳大鹏湾,至8月16日设立临时管控区,人类为其划出了64平方公里,相当于深圳南山区面积的三分之一左右——这就是小布惯常出没的“干饭”区。49天里,除偶尔失踪,小布基本环游在城市边缘,或与一条游船、一艘货轮擦肩而过, 或在防波堤旁与海鸥一同捉鱼。

  从事动物保护、海洋渔业、科学研究等不同领域的人陆续前来,更多普通的观鲸者守在沙滩,等待“鲸现”,那似乎在宣告着:人与鲸的距离,远比想象中近。

  这种距离的试探并非易事。对于各种想善意围观小布的人来说,如果太近,怕惊扰到它,如果太远,怕错过了它;小布也未必会老老实实在设定的“管控区”活动,它并不了解人类的主意与分歧。

  更何况,它的头上悬着禁渔倒计时,日期归零的时刻,人会将那道渔网收走吗?又或者,小布会完全离开这片海域吗?

  联结

  波光缀在海面,一团水雾突然从中喷出,船上的魏威像听到了牛的呼气声。不到两百米处,“一道彩虹”乍现眼前——那是小布在出水换气。他的女儿扶着船栏,忍不住跳起脚,连连喊着“好大的鱼!”

  6月29日,在大鹏湾做观光旅游生意的船长魏威,陪着本该上课的女儿。她闹肚子,临午睡,一听他说有鲸鱼,蹦下床嚷着要看。女儿到了晚上还不睡,说那是一头抹香鲸,拉的屎是香的(注:指龙涎香,抹香鲸体内未完全消化食物形成的结石)。

  其实,这头身型修长,在有船只出没的湾区温顺“干饭”的布氏鲸(须鲸),不难与头部庞大的抹香鲸(齿鲸)做出区分,后者亦是小说《白鲸》主角“莫比·迪克”的原型,它攻击性极强,击沉过捕鲸船。

  鲸的种类不同,人们看到鲸时的兴奋却是相似的。魏威回忆,他6月30日曾带南京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陈炳耀及两个研究生出海,早晨看到小布,“(他们)两眼都放光了”。

  当时船头晃得魏威都怕,陈炳耀却稳稳站着,开始拍摄记录。“小布一出海面,我就知道是布氏鲸了”。陈炳耀说。

  2个月前,陈炳耀刚在广西涠洲岛结束对布氏鲸的第四年调研。他此前调研的皆为鲸群,而小布这头体长近8米、每日吞食近180公斤鱼虾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则是独自出没。

  陈进而解释,即便是国际上,对布氏鲸的研究也不多,本身数量就少,除了国内,仅日本、泰国等地有群体出没,其他地区仅为零星分布。

  “只有一头反而好研究,(能)了解这个物种的基本需求。”陈炳耀说。

  对此,协助陈炳耀调研的研究生孙婧也有体会。她回想起在广西涠洲岛第一次看见布氏鲸时手忙脚乱做记录的情形:她正盯着一头鲸,后方传来海鸥声,又一头出现,半小时内,4、5头鲸接连冒出捕食,海鸥四面而来,抓着“漏网之鱼”。好几次,船几乎漂至鲸群之中,被“包围”了。孙婧记得,那时小岛上的云是长片的,一点点被夕阳染红。

  布氏鲸跟人一样,也有社交,会三两头一起慢慢游动,彼此绕圈、打转,“像朋友一起玩耍”。孙婧还碰到过鲸幼崽,会好奇绕着船游,怕吓到它,只能停船,直至它回到在远处等待的母鲸身边。有头幼鲸曾突然冲到船后,那一瞬间,她觉得与之“对视”了,跨物种的微妙联结,在她心里震了一下。

  “它(布氏鲸)是一种非常迷人又可爱的生物”。布氏鲸多为两三头一起的群居生物,对离群的小布,孙婧总有些担心,她按布氏鲸断奶时能长到近七米推测(出生为3-4米),独行的小布还未成年,“感觉它还是个小孩子。”

  而据魏威观察,未成年的小布已聪明到懂得利用建筑捕鱼,“防波堤像墙一样,它就把鱼堵在那里”,赶鱼则是靠自身阴影,吸引鱼群移动,鱼至浅水层,它开始频繁出水,并与左右盘旋的海鸥配合“收网”,将鱼拢聚,而后悄悄伸头张口,旋转一圈,“像扫帚一样把鱼全装嘴里”。

  每当看见小布欢乐“干饭”时须鲸特有的须板还夹着一串串小鱼时,孙婧不由想到人塞牙的样子。

  寻鲸

  寻找小布,像捉迷藏,孙婧补充道:“也是有一定运气在的。”

  6月29日在学校紧急开会后,她与同学带上无人机、摄像机、水深温度计等设备,当晚跟着导师飞赴深圳,开启寻鲸之旅。

  陈炳耀并未选择给小布打用于定位的信标,他担心那会给它造成应激反应,“不清楚身体状况的情况下,不宜与小布有直接接触。”

  广阔洋面上,寻鲸主要靠“盯”。墨镜、冰袖、防晒帽是必备之物,接下来,就是在小布惯常出现的航线上转着,“守”到这头不爱露背的鲸鱼。当然,经验也很重要,陈炳耀与魏威都会通过潮水流向、温度,预判鱼群地点来寻找小布,但有时还是被海鸥“捷足先登”。

  追着鲸的海鸥,不时穿过孙婧身旁,船上的她差点给鸟粪砸中。8月11日的那个午后,鲸像往常一样,出水换气。继而潜海、驰游,后来海鸥追累了,干脆漂着,还有的悬停船上。

  “(在官湖)一般十几分钟就能找到,久的话一两个小时都有可能。”在距小布两百米处停船时,孙婧手中的长焦镜头早已“瞄”准小布,她负责记录小布的出水次数、间隔、捕食方式。

  “(小布)老是调皮跟我们对着干”,她调侃道。后期她用无人机跟拍,有时跟得好好的,小布一个急转,尾巴倏忽闪过,没影了;有时它又突然扎入海中,仅剩涟漪荡在监控屏中。再出现,被水面映得黑亮的身子已在远处,“(扎)一个猛子(注:指潜入水中,很久才露头),十万八千里。”

  能见小布,孙婧觉得3小时不过一瞬,找不到,10分钟都难熬,看着海,一片茫然。有的浪声与小布换气的“呼哧”声很像,“所以我们有时会给忽悠”。那时他们在船头顶着太阳,再碰到无风,烦躁感很快会在船上蔓延,但陈炳耀多少习惯被“烤”着了,17年前,他就开始出海做调研了。

  “还是陈老师那句话,不出现,也是结果,也是搞科研”,魏威爱和他们聊天,他喜欢海钓,2014年从结束外贸生意,专门买了这条小船,在海上的空暇时间,他自学海洋生物专业,可惜疫情打断了考研计划。

  而在大鹏湾335平方公里的海域上,这场寻鲸之旅已持续58天,这是陈炳耀完全没预料到的。起初他觉得小布可能待个几天就走了,也怀疑小布是与母鲸失联,或有身体缺陷,现在他不排除小布一直留在大鹏湾的可能——未能联系上鲸群且这儿生态环境适合的话。

  在此期间,小布的活动范围不断扩大,原先活跃于官湖-沙鱼涌近岸区域,后往香港方向跑了几次,8月7号出现在盐田港口时,颠覆了陈炳耀对它的认知,“大家觉得那边船比较多,它不太可能去。”

  如若回溯过去,一头鲸出现在船只旁边,极有可能意味着灭顶之灾。除邻国日本仍“执着”于商业捕鲸,太平洋彼岸的美国亦曾是捕鲸大国,据《利维坦:美国捕鲸史》,1846年,全世界捕鲸船总数900艘,美国占了735艘。该书作者埃里克·杰·多林在引言中写到:“美国生产的鲸鱼油照亮了整个世界”。

  鲸作为利维坦(西方文化中的巨型海怪)的常见化身,这个巨大、神秘的物种在给人类带去光明时,自身命运已在黑暗中陨落。

  守护

  在大鹏湾,人与鲸的故事,去除了杀戮,有了新的可能。

  小布“鲸现”的视频,最初在6月29日流传网络,当晚深圳市葵涌街道办团工委书记许霏就紧急发布了护鲸招募,200多名志愿者报名参与。在这座志愿者之城,仅她所在街道就有7000多名登记在册的义工。

  许霏回忆,不满足于“云吸鲸”的游客接踵而至,官湖沙滩到土洋社区,本来10分钟就够的车程,到周末可能一个半小时都堵着。大鹏新区管委会官方微信公号“爱大鹏”的消息指出,据不完全统计,仅至7月3日,小布的相关报道关注度共超2亿人次。面对现场的观鲸热潮,志愿者负责劝阻游船出海,及避免游客聚集、投喂、扔垃圾等。

  在当地做旅游咨询的庄广能,几乎每隔一天都去护鲸,但从未没碰见小布,“其实也没多大兴趣,能看就看,看不到也无所谓。”有时他戴上手套,攀着岸边的礁石去捡垃圾。自小在海边长大的他,对小布寄托着同样简单的感情,“把我们的海洋搞干净一点,让它在这边住得舒服一点”。

  陆上护鲸的同时,海上守护也在跟进。7月2日,大鹏新区成立鲸豚保护联动工作组。在小布出没海域周边巡航,7月3日,深圳海洋公益机构“潜爱大鹏”组织打捞:垃圾袋、饮料瓶、塑料杯叉、渔网……当天垃圾共达64公斤。

  参与打捞垃圾的沈晓鸣,是深圳大鹏半岛海洋图书馆馆长,他此前也参与救援过一条抹香鲸。

  2017年3月12日早晨,一头浑身缠满废弃渔网的抹香鲸,出现在深圳大亚湾海域,3名追浪潜水俱乐部成员得知此事,10分钟内赶赴现场,用割线器剪开渔网。那时鲸看着没外伤,沈晓鸣还抱着希望。

  但据下水的其中一名潜水员孙子童描述,剪网期间,抹香鲸身体偏向左侧,转着游动,已显异常。渔网完全解除后,它仍在浅海徘徊。当晚进入惠州海域。

  次日上午,它已经游到离岸数十米处。为防搁浅,现场研究人员采用声学驱赶的方式,才让它游离海岸。可在达虎头门海域,它止步了,半个小时后,它再次回到惠州海域。

  第三天下午,研究人员试图声音诱导,可效果不佳:它仅动了几下,未向声音方向游动,之后,这头鲸鱼完全搁浅,呼吸开始紊乱。现场兽医与研究人员做了评估:几无生还希望。为避免救助给它增加的痛苦,他们选择了放弃,仅是让它在一个尽量安静的环境下,等待生命终点的到来。

  “解剖时我们才知道它已经病入膏肓,因为长期饥饿,脏器之间的边缘都很模糊了,就是活活饿死的。”沈晓鸣说。

  之后,惠州当地将这头抹香鲸做成标本,但随着时间推移,沈晓鸣发现它缩水了近一米,干燥、起皮,为呈现最初的状态,他托人做了1∶1还原雕塑。

  7月16日,为应对小布可能发生的搁浅,大鹏新区做了一次搁浅演练,借的就是这具抹香鲸雕塑。

  《白鲸》作者梅尔维尔曾在书中这样形容抹香鲸:“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比这些尾鳍上的半月轮廓更精巧地定义什么是线条之美。”

  参与演练的庄广能,并未留意到自己救的其实是一条抹香鲸,只是感到惊讶,现场救援队近200人,“一条鲸鱼搁浅,需要那么多人来协助它。”

  据他回忆,演练是在下午,下着毛毛雨,25个志愿者,给鲸淋水、维持秩序、还有在它身下挖坑,配合牵引绳穿过……将鲸起吊至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充气泳池后,众人合力推起泳池。

  “推火车一样,推不动,很吃力”,他称推了5分钟,也就动了1米,后来配合牵引机才快了些。忙活近2小时,这头鲸最终停在浪花轻袭的浅水区,那时雨已经下得很大了。

  “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搁浅),能做的就是给它身上泼水、遮荫,等涨潮让它浮起来,这就是一个最常规的做法。”在现场看过演练的沈晓鸣,更希望如环境保护等事情能做在前面,但回述起现场用死去的抹香鲸还原标本来演练活鲸营救,他又有种说不清的感受。

  雨中静止的尾鳍线条,已无法像小布那样曳于深海。

  鲸渔

  碰到台风天、小布往往会失踪个一两天。可在8月7日,官湖-沙鱼涌近岸区域,连着4天不见其影。调研队甚至想着回去了。整个上午,陈炳耀问着当地渔民:有没有看到小布?他心底还是觉得小布没走。

  所幸,下午5点,他们在大梅沙发现小布(原小布“干饭区”西边,距离约10公里)。受台风“卢碧”影响,没一会儿,开始下雨。一行人披上雨衣、连带给机子罩上防水布,继续记录,当时浪拍着船。风也夹着雨,直往人身上送。

  “最近有经验了,比较淡定。”孙婧回忆,第一次面对袭来的风雨时,既要防器材进水(用塑料袋),又要跟进小布动态,手忙脚乱。当时魏威看忍不住调侃:“就算你们三人都掉下去,我也能给你救上来。”

  而当重见小布,那依旧黑亮的身躯,远远衬在水波里,很难察觉。“(小布)换个地方,照常干饭照常赶鱼”,孙婧回忆,等上岸快19点了,那时就真的不好找到小布了,它已游入夜幕之中。通常,调研队也是在天黑离开。

  “小布特别够意思,它留下来了。”与鲸失联后,沈晓鸣的心总悬着,他表示,小布出现的时间点非常“微妙”:5月1日,北纬12度以北的南海,包含北部湾区域禁渔,两个月,鱼养肥了,它6月29日出现,虽无具体文件下达,联动工作组的巡航范围,已相当于“画”了一个管控区,在小布畅游“干饭”的时光里,8月16日开渔期也在逼近,“如果它消失了的话,管控区就黄了。”

  “一头布氏鲸的力量,比我们10个科普作者、10个科研单位作用都强”,其实在7月31日,沈晓鸣就在坪山图书馆做了一场有关小布的演讲,据他分析,小布可能是从广西涠洲岛、或香港海域外围过来的。而在这头来路未明的鲸鱼身上,他内心有着明确的寄托:借着“一鲸之力”,推动近岸一公里内禁渔,继而将禁渔区一点点扩大。

  这个事,沈晓鸣呼吁了好几年,收效甚微。作为一名前媒体从业者,他对海洋生态的关注,最早可追溯之2011年,当时他在国外旅游,接触了潜水,那些在水中失重,飞过海底断崖的时刻,如同太空漫游,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提起海中各种生物,他难掩兴奋,“像珊瑚类动物,很神奇,长得像植物,其实比你想象的还要凶猛,到了晚上,可以吃非常大的蠕虫。”

  但在国内一些海域,他更多的是看到珊瑚残骸,伴随拖网船经过,部分鱼群、鱼卵的庇护所荡然无存——珊瑚已被垂网的铁棍敲碎。

  如果说“开渔”会给小布带来什么直接影响,那可能就是它无法“干饭”了,作为“海上霸主”的一个演变分类,布氏鲸的食物链并不长,主食集群鱼类,如沙丁鱼、油魣,或小型甲壳动物,如磷虾。基本是些“小鱼小虾”。

  就这个层面上讲,一头布氏鲸想要存活,甚至谈不上需要一个多么繁复的生态链,它要的,可能只是一个最基础、却仍健康的海域环境,可在小布头上,禁渔倒计时一天天翻着,到开渔那天,人会将那道渔网收走吗?

  收网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8月16日中午12点,照常开渔。船陆续下网,横着、竖着,“四面八方,像囚笼一样,把小布围起”,魏威回忆,他的船是下午3点多到的盐田港,当时有十几张网被撒下。眼见一艘小快艇直接在小布身旁抛网,他试着叫住那人,可快艇直接掠过,无视了他。

  临晚上7点,渔政部门派了艘船,“交班”守着小布。魏威心底才放松了些,“因为(是)渔政的船,其他人不敢在那里放(网),就像交警一样嘛。”

  但那晚,魏威还是没睡好。“晚上放的网不一样,你懂我意思吧?”白天,下的流刺网,多是1米5高,晚上,下的高网,一头用石头沉底,一头用船拖展,成一堵墙,“人都跑不了,除非会飞。”那时一个画面袭在魏威脑海:小布踩网、一挣扎,网越缠越多,浮不出水了。

  幸运的是,这一幕没有发生,隔天早上8点40分,魏威看到网基本撤了,那天他所在的船长微信群,已收到停渔通知,渔政的船仍住港口附近驻留。

  8月18日,深圳市海洋渔业局正式下达文件,设立护鲸临时管控区:盐田港东港区至秤头角,深港海域分界线以北的大鹏湾水域,总面积约64平方公里,管控范围会根据小布动态适时调整。

  该区域内,禁止渔船、休闲旅游等船只进入;从事一切生产作业的集装箱船等,必须在规定内航道以低于安全航速通过,并主动避让小布。管控时间,则是从当天起,至小布离开大鹏湾海域为止。

  “现在深圳的渔民,跟大众理解中的渔民是不一样的,霞光中一叶扁舟完全是刻板印象。”据沈晓鸣了解,大鹏湾最早的渔民,现在有地有房有分红,基本不打渔了。来打渔的,多是周边城市渔民,如湛江、惠州、珠海等,“他们把经济收益拿走了,深圳要承担什么?要承担他们遗留的垃圾,对海还有生态的破坏。”

  更何况,“近岸那么一点可怜的水域,里面(的鱼)完全不够吃,”在渔产愈发依靠养殖、进口的当下,再搭上近岸生态,沈晓鸣认为划不来,可就现状而言,他对小布的寄托还是落空了。

  而围绕于管控区设立,更多分歧也在出现。

  魏威表示,管控区内所有船禁入,已在他做海钓观光的同行里引起不少抱怨。他觉得,能做到禁放“高网”,船只避让的话,只要划出小布最常出没的官湖-葵涌海域就行。

  魏威的同行吴嘉良则强调,“(看到鲸、豚)走开最少三公里。海上漂的渔民(注:特指海钓)都有这经验,知道那地方没鱼钓。”他曾认为开渔后,只要不是拖网船,应该没啥影响。还提了个一定程度上不计渔政部门执法成本的建议:干脆派艘船跟着小布,设一个“游动”的监控区。

  “其实还没真正的正面冲突”,沈晓鸣称,小布最初出现官湖-葵涌海域已经没鱼了,目前设置的管控区,可能只够小布再吃三个月,再往西,没海了,小布或许只能往南走,而那儿的航道,正是深圳渔船在大部分最集中的位置——意味着更大的船,更大的网。

  对于上述问题,深圳市海洋渔业局宣传办一工作人员表示,设置管控区,及前后行动,涉及多个部门,他们不便单独发声。

  渔业局另一不愿具名的工作人员称,(政府)有给收网渔民一定补贴,“(这)也是应该的,保障渔民的生产。”但具体补贴金额,还要等后续协商决议。

  但此刻,在惯常出没的航线上,孤鲸依旧环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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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严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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